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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七百二十九 ◎方术部十

 

  ○相上

  《左传·文上》曰:王使内史叔服来会葬,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,见其二子焉。叔服曰:"穀也;食子;难也收子。(谷,文伯;难,惠叔也。食子,奉祭祀供养者也。收子,葬子身也。)穀也丰下,必有后於鲁国。(丰下,盖方而也。)

  又曰:初,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,访诸令尹子上。子上曰:"君之齿未也,而又多爱,黜乃乱也。楚国之举,恒在少者。且是人也,蜂目而豺声,忍人也。可不立也。"弗听。

  又《宣上》曰: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,子文曰:"必煞之!是子也,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。不煞,必灭若敖氏矣。谚曰:'狼子野心。'是乃狼也,其可畜乎?"子良不可。子文以为大戚。及将死,聚其族曰:"椒也知政,乃速行矣,无及於难。"且泣曰:"鬼犹求食。若敖氏之鬼,不其馁而!"

  《周书》曰:师旷见太子晋曰:"汝声清浮,汝色赤火,色不寿。"王子曰:"后三年上宾於帝,汝慎毋言,殃将及汝。"师旷归,未及三年,告死者至。

  《史记》曰:秦王见尉缭元礼,衣服食饮与缭同。缭曰:"秦王为人,綘准、(徐广曰:蜂一作隆。)长目、鸷啄、鸟鹰、豺声,少恩而虎狼心,居约易出人下,得志亦轻食人。我布衣也,然见我常身自下我,诚使秦王得志於天下,天下皆为虏矣。不可与久游。"乃亡去。王觉,固止之,以为秦国尉。

  又曰:吕公曰:"臣少好相人,相人多矣,无如季相,愿季自爱。臣有息女,愿为箕帚妾。"吕公女乃吕后也。(季,汉高祖字也。)

  又曰: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,有一老父过请饮,吕后因餔之。老父相后曰:"夫人天下贵人。"令相两子,见孝惠曰:"夫人所以贵,乃由此男。"相鲁元,亦皆贵。

  又曰:薄姬母媪之许负相薄姬,当生天子。薄姬少时,与管夫人、赵子儿相约曰:"先贵无相忘。"而管、赵先幸汉王;汉王坐河南成皋台,两美人相与笑薄姬初约。汉王问其故,以实告汉王。心怜薄姬,召一幸,生代王。(即文帝也。)

  又曰:姑布子卿见赵简子,简子遍召其子使相之。子卿曰:"无为将军者。"简子曰:"赵氏其灭乎?"子卿曰:"吾尝见一子於路,殆君之子也。"简子召子母恤。母恤至,则子卿起曰:"此贞将军矣!"简子曰:"其母贱翟婢也,奚道贵哉?"子卿曰:"天所授也,虽贱必贵。"自是之后,简子尽召诸子与语,母恤最贤。简子乃告诸子曰:"吾藏宝符於常山之上,先得者赏。"诸子驰之恒山,求,无所得。母恤还,曰:"己得符矣。"简子曰:"奏之。"母恤曰:"从常山临代,代可取也。"简子於是知母恤果贤,乃废太子伯鲁,而以母恤为太子。

  又曰:平原君对赵王曰:"渑池之会,臣察武安君之为人,小头锐上,瞳子白黑分明,眡瞻不转。小头锐上,断敢行也。瞳子白黑分明者,见事明也。眡瞻不转者,执志强也。(眡读如视,古文通用。)可与持久,难与争锋。廉颇为人勇挚而爱士,知难而忍耻,与之野战则恐不如,守,足以当之。"王从其计。

  又曰:蔡泽者,燕人也。游学干诸侯,大小甚众,而不遇。因从唐举相,曰:"闻子相李克,百日之内持国秉政,有之乎?"曰:"有之。"曰:"若臣者如何?"唐举熟视而笑曰:"先生曷鼻,(曷鼻如谓蝎虫也。)巨肩,(巨肩谓顶低而肩竖。)魋颜,蹙齃,(谓蹙鼻于眉。)膝挛。(两脚曲也。)吾闻圣人不相,殆先生乎?"蔡泽知唐举戏之,乃曰:"富贵吾所自有,吾所不知者,寿也,愿闻之。"举曰:"先生之寿,从今已往,四十三岁矣。"蔡泽笑谢而去,谓其御者曰:"吾将梁啮肥,跃马疾驱,怀黄金之印,结紫绶於腰,揖让人主之前,肉食富贵,四十三岁亦足矣。"

  又曰:英布少时遇相者,曰:"当黥而后王。"后布被刑欣然,果为王。

  又曰:上使善相者相邓通,曰:"当贫饿死。"文帝曰:"能富通者在我。"於是,赐通蜀道严铜山,得自铸钱。茎〈扌双〉立,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钱。下吏验问,颇有,遂竟案,尽没其家,一簪不得着身。遂寄死人家。

  又曰:条侯周亚夫为河内太守时,许负相之曰:"君三岁而候,侯八岁为将相,贵重於人臣无两。其后九岁而饿死。"负指其口:"有从理入口,此饿死法也。"

  又曰:韦贤为吏,至大鸿胪,有工相之,至丞相。有男四人,使相之。至弟二子玄成,相工曰:"此子贵,当封侯。"竟为丞相。

  又曰:卫青为侯家人,少时归其父,使牧牛。母子皆奴畜之,不以为兄弟数。青尝从上至甘泉居室,有一钳徒相青曰:"贵人也,官至封侯。"青笑曰:"人之奴,得无笞骂即足矣,安得封侯!"

  《汉书》曰:上立刘濞於沛,为吴王,王郡五十三城。己拜授印,高帝召濞相之曰:"若状有反相。"因拊其背曰:"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者,岂汝耶?然天下同姓一家,慎无反。"濞顿首曰:"不敢。"

  又曰:李陵为匈奴所围,上意陵战死。召陵母及妇使相者视之,无死丧色,后闻降,上甚怒。

  又曰:翟方进,字子威,汝南上蔡人,家世微贱。方进年十二三失父,孤学,给事大守府为小史,号迟钝不及事,数为掾吏所詈辱。方进自伤,乃从汝南蔡父相问己能所宜。蔡父大奇其形貌,谓曰:"小史有封侯骨,当以经术进。"方进闻蔡父言,心喜,因病归家。辞其后母,欲西至京师授经。后母怜其幼,随之长安,织履以感藿进。

  又曰:黄霸与善相者共载出,见一妇人。相者言:"此妇人当贵。不然,相书不可用矣。"霸推问之,乃其乡里巫家女也。霸即娶为妻,与之终身。后为丞相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世祖以朱佑为护军,常见亲幸,舍止於中。佑侍宴从容曰:"长安乱,公有日角之相,此天命也。"

  又曰:龙渊善相。刘弘造渊,渊闻弘声,乃起迎曰:"公当极位也。"弘曰:"家贫负债,可得贵乎?"渊曰:"公相然也。"张济就渊相,渊曰:"事刘弘,可至三公。"济事弘,弘复为解渎侯,既去南阳。桓帝崩,迎解渎侯为天子,是为灵帝。济为司空也。

  又曰:明德马皇后,伏波将军援女。其母尝使善相者看后,曰"此女必将大贵",遂为帝王妃。然而少子,养他子得力,乃当逾於所生耳。

  又曰:章德窦皇后,扶风平陵人,大司徒融之曾孙也。父勋尚东海恭王疆女泚阳公主,后其长女也。家既废坏,数呼相工问息耗,(薛氏《韩诗章句》曰:耗,恶也。息耗犹言善恶也。)见后者皆言当大尊贵,非臣妾容貌。

  又曰:《和熹邓后传》曰:幼时尝有相者苏大,见后大惊曰:"此成汤之骨法也,贵不可言。"家人窃喜,而不敢宣。

  又曰:汉法常因八月算人。(《汉仪》注曰:八月初为算赋,故曰算人。)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,於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,十三岁以上二十已下,姿色端丽合法相者,载还后宫。择视可否,乃用登御,所以慎聘纳详求淑哲。

  《东观汉记》曰:班超行诣相者,相者曰:"祭酒布衣诸生耳,而当封侯万里之外。"超问其状,相者指曰:"生燕颔虎颈,飞而食肉,此万里侯相也。"

  又曰:李固,字子坚,汉中南郑人也,司徒郃之子。固貌状有奇表,鼎角匿犀,足履龟文。少好学,常步行随师,不远千里。

  《魏志》曰:管辂族兄孝国居在斥丘,辂往从之,与二客会。客去后,辂谓国曰:"此二人天廷及耳口之间同有凶气,黑变俱起,双魂无宅,(《辂别传》曰:厚味腊毒,天精幽夕,坎为棺椁,兑为丧本。)流魄於海,骨归於家,少许时当并死。"后数十日,二人饮酒醉,夜共载车,牛渴下道,入漳河中,皆即溺死矣。

  又曰:锺繇尝与族父瑜俱至洛阳,道遇相者,曰:"此童有贵相,然当厄於水,努力慎之。"行未十里,度桥马惊,堕水几死。瑜以相者言中益贵,繇而供给资费,使得专学,举孝廉。

  又曰:朱建平,沛国人,善相术。颍川荀修、锺繇相与亲善。修先亡,子幼,繇经纪其门户,欲嫁其女,与人书曰:"吾与公达曾共使朱建平相,建平曰:'荀君虽少,然当以后世付锺君。'吾时嘲之曰:'惟当嫁卿阿骛耳。'何意此子竟早殒殁,戏言遂验乎?今欲嫁阿骛,使得善处为。追思建平之妙,虽唐举、许负,何以复加耶?"

  又曰:文帝为五官将,坐上会客三十馀人,文帝问朱建平巳年寿,又命遍相众宾。建平曰:"将军当寿八十。至四十时当小有厄,愿谨护之。"谓夏侯威曰:"君四十九,位为州牧,而当有厄。厄若得过,年可至七十,致位公辅。"谓应璩曰:"君六十二,位为常伯,而当有厄,先此一年独见白狗,而旁人不见也。"谓曹彪曰:"君据藩国,至五十七当厄於兵,宜善防之。"后文帝皇初七年,年四十病因,谓左右曰:"建平所言八十,谓昼夜也,吾其决矣。"顷之,果崩。夏侯威为兖州刺史,年四十九,十二月上旬得疾,念建平之言,自分必死,至三十日夜半卒。应璩六十一为侍中,直省内,欻见白狗,问之众人,悉无见者。於是数聚会,并急游田里饮晏自娱,过期一年而卒。曹彪封王,五十七坐与王凌通谋,赐死。凡说此辈,无不如言。

  《魏书》曰:文帝甄皇后,汉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生。每寝寐,家中仿佛见如人持玉衣覆其上,常共怪之。后相者刘良相后及诸娣,指后曰:"此贵乃不可言。"

  《蜀志》曰:先主穆皇后,陈留人也。兄吴壹少孤。壹父素与刘焉有旧。焉有异志,闻善相者相后当大贵,遂为子瑁纳后。瑁死,后寡居。先主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吴,群下劝先致钩后,先主疑与瑁同族,法正进曰:"论其亲疏,何与晋文之於子圉乎?"於是纳后为夫人。

  又曰:张裕晓相术,每举镜视面,自知刑死,未尝不扑之於地也。

  又曰:邓芝,字伯苗,义阳新野人也。汉末入蜀,知益州从事张裕善相,芝往从之,裕谓曰:"君年过七十,位至大将军封侯。"

  《吴志》曰:汉以孙策远修职贡,遣使者刘琬加锡命。琬语人曰:"吾观孙氏兄弟才秀明远,然皆禄祚不终,惟中弟孝廉形貌奇伟,骨体不恒,有大贵之表,年又最寿,尔其识之。"

  《晋书·斐秀传》曰:文帝未定词,而属意舞阳侯攸。武帝惧不得立,问秀曰:"人有相否?"因以奇表示之。秀后言於文帝曰:"中抚军人望既茂,文表如此,固非人臣之相也。"由是世子乃定。

  又曰:孝武李太后讳陵容,本出微贱。始简文帝为会稽王,有三子继夭,自道生废黜。献王早世,其后诸姬绝孕将十年,帝乃令善相者召诸爱妾而示之,皆云非其人。又悉以诸婢媵示焉。时后为宫人,在织坊中,形长而色黑,宫人皆谓之昆仑。既至,相者惊云:"此其人也。"帝以大计,召之侍寝,后数梦两龙枕膝,日月入怀。意以为吉祥,向侪类说之,帝闻而异焉。遂生孝武帝及会稽文孝王、鄱阳长公主。

  《晋书》曰:王览。祥之弟也。初,吕览有珮刀,工相之以为必登三公,可服此刀。虔谓祥曰:"荀非其人,刀或为害。卿有公辅之量,故以相与。"祥始固辞,强之乃授。祥临薨,以刀授览曰:"汝后必兴,足称此刀。"览后奕世多贤才,兴於江左矣。

  又曰:羊祜少丧父,游汶水之滨,父老谓之曰:"子有好相,年未满六十,必建大功於天下。"既而去,莫知所在。

  又《羊祜传》曰:祜幼时,有善相墓者言祜祖墓有帝王气,若凿之则无。后祜遂凿之。相者见曰:"犹出折臂三公。"而祜拒鏖马折臂,位至三公而无子。

  又曰:豫章人雷焕妙达纬象,张华乃要焕宿。屏人曰:"可共寻天文,知将来吉凶。"因登楼仰观。焕曰:"仆察之久矣,惟牛斗之间颇有异气。"华曰:"是何祥也?"焕曰:"宝剑之精上彻於天耳。"华曰:"咀茉得之。吾少时有相者,言吾六十位登三事,当得宝剑珮之。斯言岂效欤?"

  又曰:檀梁凭之。尝有善相者晋陵华叟见凭之,大惊曰:"卿有急兵之厄,其候不过三四日耳。宜深藏以避之,不可轻出。"及桓玄将皇甫敷之至罗落桥也,凭之与刘裕各领一队而战,军败,为敷军所害。

  又曰:魏咏之字长道,任城人。家素贫而躬耕为事,好学不倦。生而兔缺,有善相者谓之曰:"卿当富贵。"后果如言。

  又曰:王弥少游侠京师,隐者董仲道见而谓之曰:"君豺声豹视,好乱乐祸。若天下骚扰,不作士大夫矣。"

  《晋中兴书》曰:陶侃少渔雷泽,梦生八翼,飞至天门而不入。相者师珪曰:"君位当上公,为八州都督。"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三十 ◎方术部十一

 

  ○相中

  《宋书·高帝纪》曰:晋陵人韦叟善相术,桓修令相帝当得州不。叟曰:"当得边州刺史。"退而私於帝曰:"君相贵不可言。"帝笑曰:"若相中,当用为司马。"至是,叟谓帝曰:"成王不负桐叶之信,公亦应不忘司马之言。然不敢希镇军司马,愿得领军佐。"於是用焉。

  又曰:初,桓玄篡位,迁晋帝於寻阳。桓修入朝,高祖从至建业,玄见高祖,谓司徒王谧曰:"昨见刘裕,其风骨不恒,盖人杰也。"每游集,赠赠甚厚。玄妻刘氏,尚书令耽之女也,聪明有智鉴。尝见帝,因谓玄曰:"刘裕龙行虎步,瞻视不凡,恐不为人下,宜早为之所。"玄曰:我方平荡中原,非裕莫可。待关陇平定,然后议之。"

  又曰:柳元景少时贫苦,尝至下都。值大雷雨,日暮寒甚,颇有羁旅之叹。岸侧有一老父自称善相,谓元景曰:"方大富贵,位至三公。"元景曰:"不为幸甚,岂望富贵?"老父曰:"后当相忆。"及贵,求之,不知所在。

  又曰:明帝大会新亭,接会诸军王樗蒲官赌,李安人五掷皆卢。帝大惊,目安人曰:"卿面方如田,封侯状也。"安人少时贫,有一人从门过,相之曰:"君后当富贵,与天子交手共戏。"至是,安人寻此人,不知所在。

  孙严《宋书》曰:沈攸之字仲达,少孤贫。与吴郡孙超之、全景文共乘小船出京都,三人共氏引埭,有一人止之而相曰:"君三人皆当至方伯。"攸之曰:"岂有三人俱有相?"相者曰:"骨法如此。若不验,便是相书误耳。"后攸之为荆、郢二州,超之广州,景文南豫州。

  又曰:徐羡之年少时,尝有一人来谓曰:"我是汝祖。"羡之拜此人。汝曰:"有贵相而有大厄,宜以钱二十八文埋宅四角,可以免灾,过此可位极人臣。"后羡之随亲之县内,尝暂出,而贼自后破县,县内人无免者,鸡犬亦尽。惟羡之在外获全。

  《齐书》曰:太祖初为建康令,有能名。少府萧惠开雅有知人鉴,谓人曰:"昔魏武为洛阳,北部人服其英。今看萧建康,但当过之耳。"

  又曰:张欣泰少时,有人相、当得三公而年才三十。后屋瓦坠伤额,又问,相者云:"无复公相,年寿可更增,亦可得方伯之任耳。"后为刺史,年三十六卒。

  又曰:曹武虽武士,颇有知人之鉴。性俭啬,无所饷遗,独饷梁武,谓曰:"卿必大贵,我当不及见,今以弱子相托。"每密遗钱物并好马。时帝在戎多乏,就武换借,未尝不得,遂至十七万。

  又曰:明帝体上有赤志,常秘不言。既而江佑去〈扌双〉出以示人。晋寿阳太守王洪轨罢任还,上祖示之曰:"皆谓此是日月相,卿幸无泄。"轨曰:"公日月在躯,如何可隐?辄当言之公卿。"上大悦

  《梁书》曰:梁武帝初为卫将军王俭东閤祭酒,俭一见深相器异,请为户曹属,谓庐江何宪曰:"此萧郎三十内当作侍中,出此则贵不可言。"

  又曰:梁武帝迁隋王镇西咨议参军,行经牛渚,逢风入泊龙渎,有一老人谓帝曰:"君龙行虎步,相不可言。天下将乱,安之者其在君乎?"问其名氏,忽然不见。

  又曰:梁武帝初为司州刺史,有沙门自称僧惲,谓帝曰:"君顶有伏龙,非人臣也。"复求,莫知所之。

  又曰:武帝起兵时,吕僧珍一夜忽头痛壮热,及明而颡骨益大,其骨法盖有异焉。又尝语亲旧曰:"吾昔在蒙县,热病发黄,时必谓不济,主上见语:"卿有富贵相,必当不死。'俄而果愈。"又僧珍童儿时,从学,有相工历观诸生,指僧珍曰:"此儿有奇声,封侯相也。"后随武帝起义,平东昏,封平固侯,南兖州刺史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李字元盛。母贱,为诸兄所轻。父崇曰:"此子相者言贵,吾每观察,或未可知。"遂使入都为中书学生。世祖幸中书学,见而异之,谓从者曰:"此小儿终效用於朕之子孙矣。"目识眄之。世祖舅阳平王杜超有女,将许贵戚,世祖闻之,谓超曰:"李后必官达,益却逝户,可以女妻之。"遂劝成婚。南人李哲尝言必显贵达,杜超之死也,世祖亲哭三日。以超婚,得在丧位出入,帝目而指之,谓左右:"观此人举动,岂不有异於众?必为朕家幹事之臣。"

  又曰:寇赞字奉国,上谷人。尝从相者唐文相曰:"君额上黑子入帻,位当方伯,封公。"及为上谷太守,文以百姓礼拜谒,文曰:"明公忆畴昔言乎?尔日但知公当贵,不知得为州人。"赞曰:"往时卿言杜琼不得官,人咸谓不然。后琼得周至令,卿犹言相中不见,而琼未拜,果暴终。昔魏舒见主儿死,自知己必至三公。吾恒以卿言琼之验,亦复不息此望也。"

  又曰:卢渊出镇关右,诏兼侍中。初,渊年十四,尝诣长安,将还,饯送者五十馀人别於渭北。有相者扶风人王伯达曰:"诸君皆不如此卢郎,虽位不副实,然德声甚盛,望逾公辅。后二十馀年当制命关右,愿不相忘此行也。"相者年过八十,诣军门请见,言叙平生。

  《南史》曰:梁元帝初从刘景授相术,因讯以年,答曰:"未至五十当有小厄,衤襄之可免。"帝曰:"荀有期会,禳之何益?"及四十七,为魏所灭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·后赵录》曰:石勒东至平原,卖与荏平人师欢为奴。有一老父谓勒曰:"君龙角发际上四道己成,当贵为人主。甲戌之岁,王彭祖可图。"勒曰:"若如公言,不敢忘德。"忽然不见。

  又曰:张秀,字文伯,羌梁部人也。颇晓相法,常谓石虎曰:"明公之相,非人臣之骨。"虎掩其口,曰:"君勿妥茉,族吾父子。"

  又《南燕录》曰:慕容德年十八,身高八尺二寸,状什雄异,额上有日月两角,足下有偃月重文。太史公黄泓善相,谓德曰:"殿下相法当先为人臣,然后为人君。但恐下官入地,不见殿下昇天耳。"德拜范阳王,建平元年即帝位。

  又《前凉录》曰:况瑗与同郡陈琠、(他典反。)宗配遇相者於路,相者曰:"三人皆二千石封,然况瑗腹有逆毛,当兵死,无后。"

  《北齐书》曰:房豹迁侍御史。王思敬入据颍州,随慕容绍宗出讨,乃为绍宗开府主簿兼行台郎中。绍宗自云有水厄,遂於战舰中浴,并自投於水中,冀以厌当之。豹谓绍宗曰:"夫命也,在天,岂人理所能延?公若实有灾厄,非禳避所免。若其实无,何禳之有?今三军之事,在於明公,惟应达命任理,以保之元吉。"未几,而绍宗遇溺死。

  又曰:慕容显时幼,见一沙门指之曰:"此郎子有好相表,大必为良将,贵极人臣。"语终失僧,莫知所在。后累迁,特进骠骑大将军,封定阳王。

  又曰:尉瑾为聘梁,使梁人陈昭善相,谓瑾曰:"二十年后当为宰相。"瑾出,昭谓人曰:"此公为宰相后不过三年当死。"昭后为陈后主兼散骑常侍,至齐,瑾时兼右仆射,鸣驺铙吹。昭复谓人曰:"二年当死。"果如言焉。

  又曰:庐潜陷陈,时李騊駼将逃归,并要潜。潜曰:"我此头面,何可诳人?吾少时,相者云没在吴越,死生己定。弟其行也。"因寄书与弟士邃曰:"吾梦汝以其日得患,某月某日渐损。"皆如其言。既而叹曰:"寿阳陷,吾以颈血湔城而死,佛教不听自煞,故隗苒偷生,今可死矣。"於是闭气而绝。其家购尸归葬。

  又曰:辽西段长、太原庞仓鹰,俱有行知之监。长为魏怀朔镇将,见高祖,甚异之。谓高祖云:"君有康世之才,终不徒然也。请以子孙为托。"兴和中,启赠司空,公子宁相府从事中郎。天禄初,兼南中郎将。仓鹰交游豪侠,厚待宾旅,居於州城。高祖客其舍,初居处於蜗牛庐中,苍鹰母数见庐上赤气属天,苍鹰亦知高祖有霸王之相。每私加敬,割其宅半以奉高祖,由此遂蒙亲识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高澄词渤海王朝於邺,时有吴士目盲而妙於声相,王使试之,闻刘桃桃板之声,曰:"有所系属,当大富贵,王侯将相多死於其手,譬如鹰犬为人所使。"闻赵道德之声,曰:"亦系属人。"闻太原公之声,曰:"当为人主。"闻王之声,崔暹私称之,米茉:"亦国主也。"曰:"我家群奴犹当极贵,况吾身也。"

  又曰:齐文宣字子进,神武弟二子也。娄太后初孕文宣,每夜有赤光照室。既生数月,后乃与亲姻相对,共忧寒馁。文宣忽应曰:"得活。"故名"侯尼干",鲜卑言有相子也。及长,黑色,大颡兑下,鳞身重踝,瞻视审定,不好戏弄,深沉有大度。晋阳有沙门,乍愚乍智,时人不测,呼为阿秃师。娄后见其诸子,历问禄位。至文宣,再三举手指天而己,口无所言,见者异之。

  又曰:梁宣丰侯修、参军陈冕善相人,胁裻法会,将冕自随。令相简文有天下否,冕言:"简文九州骨成,必践帝位。而地部过弱,非但王畿蹙侵,兼恐不得善终。"

  又曰:东魏御史贾子儒善相,太常卿崔暹私引子儒潜觌齐王。儒曰:"人有七尺之形,不如一尺之面。一尺之面,不如一寸之眼。大将军脸薄顾速,非帝王相也。"皇甫玉又窃观王於道,曰:"此不作物会是垂涕者。"垂涕者,谓太原公洋。

  又曰:齐高归彦尝令皇甫玉相己,玉曰:"公位极人臣,必可反。"归彦曰:"我为何须反?"玉曰:"公有反骨。"

  又曰:周王轨以隋公杨坚相表殊异,因入侍宴,阳醉拨去坚帽,言曰:"是何物头额?"帝谓之:"虽大而却,无所至也。"皇甫后见坚,又举手自拍其额。帝谓坚曰:"皇后道公额也。"帝拇授使来和相坚,和诡对曰:"坚相貌是守节忠臣。宜作摠管、大将。作摠则能静肃一方,作大将则能全军破敌。"

  《隋书》曰:长沙王叔坚母,本吴中酒家婢,相者言当生贵子。宣帝微时,因饮通焉,生叔坚。及即位,召拜淑仪。

  又曰:章昭达字伯通。少时遇相者,谓曰:"卿容貌术善,须少亏则当富贵。"梁大同中,昭达为东宫直,后因醉堕马,鬓角小伤,昭达喜之。相者曰:"未也。"侯景之乱,昭达率乡人援台城,为流矢所中,眇其目。相者见曰:"卿相善矣,不久当贵。"后还乡里,与陈文帝游,因结君臣之分,以功进位司空。

  《后周书》曰:太祖身长八尺,方颡广额美,髯长至委地,垂手过膝,皆有黑子,宛转若龙盘之形,面有紫光,人望而敬畏之。

  又曰:孝闵帝觉,太祖弟三子。九岁封略阳郡公,时有善相者史元华见帝,退谓所亲曰:"此公子有至贵之相,但恨其寿不足以称之耳。"

  《隋书》曰:高祖生於冯翊波若寺,紫气冲庭。有尼来自河东,谓皇妣曰:"此儿所从来甚异,不可俗间处之。"尼将高祖舍於别馆,躬自抚养。皇妣尝抱高祖,忽见头上角出,遍体鳞起。皇妣大骇,坠高祖於地。尼自外入,见曰:"己惊我儿,致令晚得天下。"为人龙颜,额有五柱入顶,目光外射,有文在手曰:"王。长上短下,沉深严重。"

  又曰:高祖在周明帝即位,授右小宫伯,叫掴大兴郡公。帝尝遣势相者赵照视之,昭诡对曰:"不过作柱国耳。"既而阴谓高祖曰:"公当为天下君,必大诛煞而后定。善记鄙言也。"

  又曰:韦鼎仕梁,为太府卿。初,鼎之聘周也,尝与高祖相遇。鼎谓高祖曰:"观公容貌,故非常人,而神监深远,亦非群贤所逮也。不久必大贵,贵则天下一家,岁一周天。老夫当委质。愿深自爱。"及陈平,上驰召之,授上仪同三司,待遇甚厚。

  又曰:庞晃知高祖非常人,深自结纳。及高祖去官归京师,晃迎见高祖于襄邑,高祖甚欢,晃因白高祖曰:"公相貌非常,名在图录。九五之日,希愿不忘。"高祖笑曰:"何妥茉也!"顷之,一雄雉鸣庭,高祖命晃射之,曰:"中则有赏。然富贵之日,特以为验。"晃既射而中。高祖抚掌大笑曰:"此是天意!公能感之而中也。"

  又曰:来和好相术。高祖微时,来诣和相,和待人去,私谓高祖曰:"公当王有四海。"及为丞相,拜仪同。既授禅,进爵为子。开皇末,和上表自陈曰:"臣早奉龙颜,自周代天和三年巳来,数蒙份下顾问,当时具言至尊应图授命,光宅区宇。此乃天授,非由人事所及。臣无劳效,坐致五品二十馀年。臣是何人,敢不惭惧!愚臣不任区区之至,谨录陛下龙潜之时,臣有所言一得,书之秘府,死无所恨。昔陛下在周,尝与永富公窦荣之语臣曰:'我闻有行声,即识其人。'臣当时即言:'公眼如曙星,无所不照,当王有天下,愿忍诛煞。'建德四年五月,周武帝在云阳宫谓臣曰:'诸公皆汝所识,隋公相禄何如?'臣报武帝曰:'隋公止是守节人,可镇一方。若为将领,阵无不破。'臣即於宫东南奏闻。陛下谓臣:'此语不忘。'明年,乌丸轨言於武帝曰:"隋公非人臣。"帝寻以问臣,臣知帝有疑,臣诡报曰:'是节臣,更尾相。'于时王諠、梁彦光等知臣此语。大象二年五月,至尊从永巷东门入,臣在永巷东门北面,陛下问臣曰:'我得无灾鄣不?'臣奏陛下曰:'骨法气色相应,天命己有付属,未几,遂总百揆。'"上览之大悦,进位开府,赐物五百段,米三百石,地十顷。

  又曰:炀帝在藩时,好学善属文,沉深严重,朝野属望。高祖密令善相者来和遍视诸子,和曰:"晋王眉上双骨隆起,贵不可言。"

  又曰:宇文述年十一时,有相者谓述曰:"公子善自爱,后当位极人臣。"周武帝时以父军功起家,拜开府。

  又曰:李景,辽东之役为马军总管。及还,事汉王。帝祖奇其壮武,使袒而观之,曰:"卿相表当位极人臣。"

  又曰:帝尝谓赵绰曰:"朕於卿无所爱惜,但卿骨相不当贵耳。"仁寿中卒。

  又曰:文帝时,兰陵公主寡,上为之求夫,选亲卫柳述及萧玚等以示韦鼎,鼎曰:"玚当封侯而无贵妻之相,述亦通显而守位不终。"上曰:"位由我耳。"遂以主降。

  又曰:来和善相术,同郡韩则尝诣和相。谓之曰:"后四五当大官。"人初不知所谓。则至开皇十五年五月而终。人问其故,和曰:"十五年为三五,加以五月为四五。大官,椁也。"和言多此类。着《相经》四十卷。

  《北史》曰:李贤幼有志节,不妄举动。常出游,逢一老人,须眉皎白,谓曰:"我年八十,观士多矣,未有如卿。卿必为台牧,努力勉之。"九岁从师授业,略观大指而己。或议其不精,答曰:"贤岂能领师徒授业,至如忠孝之道,实铭於心。"问者惭服。

  又曰:牛弘初在襁褓,有相者见之,谓其父曰:"此儿当贵,善爱养之。"及长,须貌术伟,性宽裕,好学博闻。

  又曰:隋齐王暕妃早卒,遂与妃娣元氏妇通,生一女,外人皆不得知。阴引乔令则於弟淖社,召相工遍视后庭,相工指妃娣曰:"此产子者,当为皇后。王贵不可言。"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三十一 ◎方术部十二

 

  ○相下

  《唐书》曰:高祖生长安,紫气冲庭,神光照室,体有三乳,左腋下有紫志如龙。初有善相者史良言於高祖曰:"公骨法非常,必为人主。至於命也,非所敢知。"久之,史良复遇高祖,乃大惊曰:"骨法如旧,年寿之相顿异昔时。勿忘鄙言,愿深自爱。"高祖心益自负。

  又曰:隋尚食奉御郭弘道,字大宝,弘农华阴人也。性宽厚如愚而内敏。仕隋,历通事舍人、沧州长史。炀帝时,徵为奉御。时高祖为殿内少监,深善之,亟相往来,情契愈昵。弘道善相,因言曰:"公天中伏犀,下相接於眉,此非人臣之相,愿深自爱。"高祖取弘道银盆,置之於地,引弓射之,谓弘道曰:"向言有验,当一发中之。"既发,应弦而中。弘道曰:"愿公事验之后赐偿金盆。"高祖大悦。

  又曰:太宗年四岁时,忽有书生自言善相,诣高祖门曰:"公是贵人,有大贵子。"因目太宗曰:"龙凤之姿,天日之表也。公之贵以此儿,后必由之而创功业,年将二十,必能济世安民。"高祖闻其言甚惧,及书生辞出,使人捕,欲煞之以灭口,而不知所在。高祖以为神,阴彩济世安民之义,遂以名焉。

  又曰:乙弗弘礼,贝州高唐人也。隋炀帝居藩,召令相己。弘礼跪而贺曰:"大王骨法非常,必为万乘之主,诚愿诫之在德。"炀帝即位,召天下道术人,置坊以居之,仍令弘礼统摄。帝见海内渐乱,玄象错谬,内怀忧恐,尝谓弘礼曰:"卿昔相朕,其言己验。且占相道术,朕颇自知。卿更相朕,终当奈何?"弘礼逡巡不敢答,帝迫之曰:"卿言与朕术不同,罪当死。"弘礼曰:"臣本观相书,凡人之相有类於陛下者,不得善终。臣闻圣人不相,故知凡圣不同耳。"自是帝常遣人监之,不得与人交言。

  又曰:则天初在襁褓,袁天纲来弟中,谓其母氏曰:"惟夫人骨法,必生贵子。"乃召诸子令天纲相之,见元庆、元爽,曰:"此二子皆保家之主,官可至三品。"见韩国夫人,曰:"此女亦大贵,然不利其夫。"乳母时闭打天,衣男子之服,天纲曰:"此郎君子,神形爽彻,不易可知,试令行看。"於是步於床前,仍令举目,天纲大惊曰:"龙睛凤颈,贵人之极也。"更转侧视之,曰:"若是女,后当为天下之主也。"

  又曰:乙弗弘礼善占相。初,泗州刺史薛大鼎隋时尝坐事,没为奴。贞观初,与数人诣弘礼。次至大鼎,曰:"君奴也。欲何所相?"咸曰:"何以知之?"弘礼曰:"观其头目,贞是贼人,但不知馀处何如耳?"大鼎有惭色,乃解衣视之。弘礼曰:"看面不异前言,占君自腰己下,当为方岳之任。"其占相皆此类也。贞观末卒焉。

  又曰:袁天纲,成都人也。尤工相术,以大业元年至洛阳。时杜淹、王珪、韦挺就之相,天纲谓淹曰:"公兰台成就,学堂宽博,必得亲纠察之官,以文藻见知。"谓王曰:"公三亭成就,天地相临,从今十年已外,必得五品要职。"谓韦曰:"公面似大兽之面,交友极诚,必得士友携接,初为武职。"复语淹等:"二十年外,终恐三贤同被责黜,暂去即还。"淹寻迁侍御史,武德中为天策府兵曹文学馆学士。王珪为太子中允。韦挺隋末与隐太子友善,后太子引以为率。至武德六年,俱配流巂州。淹等至益州,见天纲曰:"袁公洛邑之言则信矣,未知今日之后何如?"天纲曰:"公等骨法大胜往时,终当俱授荣贵。"至九年,被召入京,共造天纲。天纲谓杜公曰:"当即得三品要职,年寿非天纲所知。王、韦两公在后,当得三品官,兼有年寿,然晚途皆不称惬,韦公尤甚。"淹至京,拜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。王珪寻授侍中,出为同州刺史。韦挺历御史大夫,太常卿,贬授象州刺史。皆如天纲之言,大业末,窦轨客游德阳,尝求问天纲,天纲谓曰:"君额上伏犀,贯玉枕,辅角又成,必於梁益州大树功业。"武德初,轨为益州行台仆射,引天纲深礼之,天纲又谓轨曰:"骨法成就,不异往时之言。然目气赤脉贯瞳子,语则赤气浮面。如为将军,恐多煞人,愿深自戒慎。"武德九年,轨坐事被徵,将赴京,谓天纲曰:"更得何官?"曰:"面上家人坐仍未见动,辅角右畔光泽更有喜诗。至京必承恩还来此任。"其年,果重授益州都督。贞观八年,太宗闻其名,召至九成宫。时中书舍人岑文本令视之,天纲曰:"舍人学堂成就,眉覆过目,文才振於海内。头又生角,犹未大成。若得三品,恐是损寿之徵。"文本官至中书令,寻卒,其年。侍御史张行成、马周同问天纲,天纲曰:"马侍御伏犀贯脑,兼有玉枕文,背如负物,当富贵不可言。近古已来,君臣道合,罕有如公者。公面色赤,命门色暗,耳后骨不起,耳无根,只恐非寿者。"周后位至中书令兼吏部尚书,年四十八卒。谓行成曰:"公五岳四渎成就,下亭丰满。得官虽晚,终居宰辅之地。"行成后至尚书右仆射。天纲相人所中,皆此类也。申国公高士廉尝谓曰:"君更作何官?"天纲曰:"自知相命今年四月尽矣。"果至是月而卒。

  又曰:刘仁轨初为陈仓尉,相工袁天纲谓曰:"君相当位邻台辅,年将九十。"后果如其言。

  又曰:张憬藏,许州长社人。少工相术,与袁天纲齐名。太子詹事蒋俨年少时常遇憬藏,因问禄命。憬藏曰:"公从今二年当得东宫掌兵之官,秩未终而免职。免职之后,厄在三尺土下。又经六年,据此合是死徵,然后当享富贵,名位俱盛。即又不合中夭,至六十一岁为蒲州刺史,十月三十日午时禄绝。"俨后皆如其言。尝奉使往高丽,被莫离支困於地窖中,经六年然后得归。及在蒲州,年六十一矣。至期,召人吏及妻子,与之告别云:"当死。"俄而有敕许令致仕左仆射。刘仁轨微时,常与乡人靖思贤各赍绢赠憬藏以问官禄。憬藏谓仁轨曰:"公居五品要官,虽暂解黜,终当位极人臣。"仁轨后自给事中坐事,令白衣海东效力。固辞思贤之赠,曰:"公当孤独客死。"及仁轨为仆射,思贤尚存,谓人曰:"张憬藏相刘仆射则妙矣。吾今己有三子,田宅自如,岂其言亦有不中也?"俄而三子相次而死,尽货田宅,寄死於所亲园内。憬藏相人之妙,皆此类。竟不仕,寿终。

  又曰:高智周之少也,与来济、郝处俊、孙处约同游,寓幼娠州,江都人石仲览倾产以待之。尝引相工视济等,相工曰:"四人皆宰相也。而石氏不及见焉。然来早贵而末途屯踬,高晚达而最为寿考。夫速登者易颠,徐进者少患,天之道也。"仲览贞观末为兵部郎中,卒后济等乃贵,皆如相工所言。

  又曰:金梁凤,不知何许人也。天宝十三载客於河西,善相人,又言玄象。时哥舒翰为节度使,诏入京师。斐冕为祠部郎中,知河西留后左武威。梁凤谓冕曰:"玄象有变,半年间有兵起,郎中此时当得中丞,不拜中丞即得宰相,不离天子左右,大富贵。冕曰:"公乃狂言,冕何至此?"梁凤曰:"有一日向东京,一日入蜀川,一日来朔方,此时公得相。"冕惧其言,深谢绝之。其后安禄山反,南犯洛阳,僣称伪位。哥舒翰东守潼关累月,奏冕为御史中丞,追赴京。冕又诘曰:"事验矣。"冕又问三日之兆,梁凤曰:"东京日即自磨灭,蜀川日亦不能久,此间日何转分明?不可说。"冕志之。即潼关失守,玄宗幸蜀。肃宗北如灵武,冕为之,劝成策立,改元为至德。。元年,冕果为中书侍郎平章事。冕奏之肃宗,召拜都水使者。梁凤在河陇,谓吕諲曰:"判官骨相亦合得宰相,须得一大惊怖即得。"諲后至驿,责让驿长榜之,驿吏武将,性粗猛,持弓矢突入射諲,再发,几中諲面,諲逾墙得免。以报梁凤,梁凤曰:"此必入相。"逾年,諲以黄门侍郎知政事。梁凤在凤翔,李揆、卢允二人同见之,俱素服,自称选人。梁凤谓之曰:"公等并至清望官,那得云无官。"揆、允以实对,梁凤遣二人行,谓揆曰:"公从舍人即入相,一年内事。"谓允曰:"公好即是吏部郎中。"及克复两京,揆自中书舍人知吏部侍郎事,入为中书侍郎平章事,乃以允为吏部郎中。其验多此类。佯聋自以晦。后冕为右仆射兼御史大夫,成都尹剑南节度使有进止令,将梁凤行。后病卒。

  《后周史》曰:周玄豹者,本邺人,少为僧。其师有知人之鉴,从游十馀年,苦辛无惮。师知其可教,遂传其秘旨。既长,还归俗。卢程寄褐尝游於燕,与同志二人谒焉。玄豹退谓乡人张殷衮曰:"適二君子明年花发,俱为故人。惟彼道士他年甚贵。"来岁,二子果零落於赵魏间。又二十年,程登庸於邺下。

  《周书》曰:师旷见太子晋曰:"汝声轻浮,汝色赤火,色不寿。"王子曰:"后三年上宾於帝所,汝慎毋言,殃将及汝。"师旷归,未及三年,告死者至。

  《孔丛子》曰:魏安厘王问子顺曰:"马回之为人虽少文,鲠亮直,有丈夫大节也。吾欲以为相,可乎?"答曰:"知臣莫若君,何有不可?"至於亮直之节,臣未明也。闻诸孙卿,其为人也,长目而豕视者,必体方而心员。每以其法相人,千百不失。臣见回,然甚疑其目。王卒用之,三月,果诈得罪。

  《金楼子》曰:宣修容善许负之术,曾正会登楼,还语人曰:"太尉今年必当不济。"时静惠王尚康胜,或以为不然,曰:"行步向前,气韵殊下。若其不尔,不复言相。"至其年末,静惠王薨。及昭明入朝,又云:"必无词立之相。"俄而,昭明薨。

  《孙卿子》曰:古者有姑布子卿,今世之梁有唐举,相人形状颜色,而知其吉凶。世俗称之。故相形不如论心,论心不如择术。形不胜心,心不胜术。术正而心从之,则形相虽恶而心术善。无害为君子也;形相虽善而心术恶,无害为小人也。

  《符子》曰:楚成王生太子商臣,乃召楚之善相者相之。楚巫相之己,而言於楚王曰:"子吉矣,而王不吉。臣闻鸱枭者,食母而飞。非其子之不吉,但其母为之灾。今太子非子之不吉,但其王为之灾耳。"楚王怒而煞之。

  《论衡》曰:世人固有身瘠而志立,体小而名高者,於圣则否。是以尧眉八彩,舜目重瞳,禹耳参漏,文王四乳。然则世亦有四乳者,此则驽马一毛似骥耳。

  又曰:宋臣有公孙吕者,长七尺,面长三尺,广三寸,名震天下。若此之状,盖远代而求,非一世之异也。使形殊於外,道合其中,名震天下,不亦宜乎?语云:"无爱而戚,忧必及之;无庆而欢,乐必还之。"此心有先动而神有先知,则色有先见也。故扁鹊见桓公,知其将亡,申叔见巫臣,知其窃妻而逃也。荀子以为,天不知人事邪?则周公有风雷之灾,宋景有三次之福。知人事乎?则楚昭有弗禜之应,邾文无延期之报。由是言之,则天道之与相占,可知而疑,不可而尾蘙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三十二 ◎方术部十三

 

  ○占候

  《周礼·春官·宗伯下》曰:眡祲掌十辉之法,以观妖祥、(妖祥,善恶之征,郑司农云:辉谓日光气也。眡音视。)辨吉凶。一曰祲,二曰象,三曰镌,四曰监,五曰闇,六曰瞢,七曰弥,八曰叙,九曰隮,十曰想。(故书弥作迷,隮作资。郑司农曰:祲,阴阳气相侵也。象者,如赤鸟也。镌谓日旁气,四面反向,如辉状也。监云气临日也。闇,日月食也。瞢,日月瞢瞢无光也。弥者,白虹弥天也。叙者云有次序,如山在日上也。隮者,升气也。想者,辉光也。玄谓:镌,读如童子珮镌之镌,谓日旁气刺日也。监,冠珥也。弥,气冠日也。隮,虹也,《诗》云:朝隮于西。想,杂气有似可形想。)掌安宅叙降,(宅,居也。降下也。人见妖祥,则不安,主安其居处也。次序其凶祸所下,谓禳移之。)正岁则行事,(占梦以季冬赠恶梦,此正月而行安宅之事,所以顺民。)岁终则弊其事。(弊,断也。谓计其吉凶然否多少。)

  《传》曰:僖五年正月辛亥朔,日南至。公既视朔,遂登观台以望,而书,礼也。(视朔,亲告朔也。观台,台上构屋,可以远观也。朔旦冬至,而数之所始,治历者因此则可以明其术数,审别阴阳,叙事训民。鲁君不能常修此礼,故善公之得礼也。)凡分、至、启、闭,必书云物,(分,春秋分也。至,冬夏至也。启,立春立夏。闭,立秋立冬。云物,气色灾变也。传重申周典,不言公者,日官掌其职。)为备故也。(素察妖祥,遂为之备。)

  又《襄二十八年》曰:春无冰。梓慎曰:"今兹宋、郑其饥乎!岁在星纪,而淫於玄枵,(岁,岁星也。星纪在丑,斗牛之次,玄枵在子。虚危之次。《十八年》晋董叔曰:天道多在西北,是岁岁星在亥,至此年十一岁,故在星纪,明年乃当在玄枵,今己在玄枵,淫行失次。)以有时菑,阴不堪阳。(时菑,无冰也。盛阴用事而温无冰,是阴不胜阳,地菩蔻泄。)蛇乘龙。(蛇,玄武之宿,虚危之星。龙,岁星,岁星,木也。木为青龙,失次出虚危,下为蛇所乘。)龙,宋、郑之星也。(岁星本位在东方。东方房心为宋,角亢为郑,故以龙为宋郑之星也。)宋、郑必饥。玄枵,虚中也。(玄枵三宿,虚星在其中。)枵,耗名也。土虚而民耗,不饥何为?"(岁为宋郑之星,今失常经,入虚耗之次,时夏无冰,地气发泄,故曰土虚民耗也。)裨灶曰:"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。(裨灶,郑大夫。)岁弃其次,而旅於明年之次,以害鸟帑,周、楚恶之。"(旅,客处也。岁星弃星纪之次,客在玄枵。岁星所在,其国有福。失次于北,祸冲在南。南为朱鸟,鸟尾曰帑,鹑火鹑尾,周楚之分,故周王楚子授其咎,俱现岁星过次,梓慎则曰:宋郑饥。裨灶则曰:周楚王死。传故备举,以示占卜惟人所在也。)

  又曰:子蟜之卒也,将葬,公孙挥与裨灶晨会事焉。(会葬事。)过伯有氏,其门上生莠,子羽曰:"其莠犹在乎?"(子羽公孙,俾以莠喻伯有侈,知其不能久存。)於是岁在降娄,降娄中而旦。裨灶指之,曰:"犹可以终岁,(指降娄也,岁星十二年而一终。)岁不及此次也己。"(不及降娄。)及其亡也,岁在娵訾之口,(娵訾,营室东。二十八年岁星淫在玄枵,今三十年,在娵訾,是岁星停在会枵二年。)其明年乃及降娄。

  又曰:昭七年夏四月甲辰朔,日有食之,晋侯问於士文伯曰:"谁将当日食?"对曰:"鲁、卫恶之,卫大鲁小。"公曰:"何故?"对曰:"去卫地,如鲁地,(卫地。豕韦也。鲁地,降娄也。日食于豕韦之末,及降娄之始乃息,故祸在卫大在鲁小也。周四月,今二月,故曰在降娄也。)於是有灾,鲁实授之。其大咎其卫君乎!鲁将上卿。"

  又曰:夏四月,陈灾。郑裨灶曰:"五年陈将复封,五十二年遂亡。"子产问其故,对曰:"陈,水属也。(陈,颛顼之君,故为水属。)火,水妃也,(火畏水,故为之妃,妃音配。)而楚所相也。今火出而火陈,(火,心星也。火出于周为五月,而以四月出者,以长历推前年误置闰。)逐楚而建陈也。(水得妃而兴,陈兴楚衰,故曰逐楚而建陈。)妃以五成,故曰五年。(妃,合也。五行各相妃合,得五而成,故五岁而陈夏封,为十三年陈侯吴归于陈传。)岁五及鹑火,而后陈卒亡,楚克有之,天之道也,故曰五十二年。"

  又曰:昭公十年有星出於婺女,郑裨灶言於子产曰:"七月戊子,晋君将死。今兹岁在颛顼之虚,姜氏任氏守其地,居其维首,而有妖星焉,告邑姜也。邑姜,晋之妣也。天以七纪。戊子,逢公以登,星斯於是乎出。吾是以讥之。"

  又曰:昭公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,西及汉。申须曰:"彗,所以除旧布新也。天事恒象,今除於火,火出必布焉,诸侯其有火灾乎!"梓慎曰:"往年吾见之,是其徵也。火出,而见,今兹火出而章,必火入而伏。其居火也久矣,其与不然乎?火出,於夏为三月,於商为四月。於周为五月。夏数得天。若火作,其四国当之,六物之占,在宋、卫、陈、郑乎!宋,大辰之虚也;陈,大皞之虚也;郑,祝融之虚也;皆火房也。星孛及汉。汉,水祥也。卫,颛顼之虚也,故为帝邱。其星为大水。水,火之牡也。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!水火所以合也。若火入而伏,必以壬午,不过其见之月。"郑裨灶言於子产曰:"宋、卫、陈、郑将同日火。若我用瓘斝玉瓒,郑必不火。"子产弗从。十八年夏五月,火始昏见。丙子,风。梓慎曰:"是氛融风,火之始也。七日其火作乎!"戊寅,风甚。壬午,大甚。宋、卫、陈、郑皆火。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,曰:"宋、卫、陈、郑也。"数日皆来告火。裨灶曰:"不用吾言,郑又将火。"郑人请用之,子产不可。子太叔曰:"宝以保民也。若有火,国几亡。可以救亡,子何爱焉?"子产曰:"天道远,人道迩,非所及也。何以知之?灶焉知天道?是亦多言矣,岂不或信?"遂不与,亦不复火。

  又曰:昭公二十年二月己丑,日南至。梓慎望氛,曰:"今兹宋有乱,国几亡,三年而后弭。蔡有大丧。"叔孙昭子曰:"然则戴、桓也。汰侈,无礼己甚,乱所在也。"

  《后汉书》曰:谢夷吾,字尧卿,会稽山阴人也。少为郡吏,学风角占候,太守弟五伦擢为督邮。时乌程长有赃衅,伦使收案其罪。夷吾到县,无所验,但望閤伏哭而还。一县惊怪,不知所为。及还,白伦曰:"窃以占候知长当死。近三十日,远不过六十日。游魂假息,非刑所加,故不收之。"伦听其言,至月馀日,果有驿马赍长印绶,上言暴卒。伦以此益礼信之。

  又曰:杨由,字辰侯,蜀郡成都人。少习《易》并七政、元气、风云、占侯,为郡、文学掾。时有大雀夜集於库楼,太守廉范以问由,对曰:"此占郡内当有小兵,然不为害。"后二十馀日,廉柔县蛮夷反,煞伤长吏。郡发库兵击之。由尝从人饮,敕御者,曰:"酒若三行,便宜严驾。"既而趋去。后主人舍有斗相煞者,人请问何以知之。由曰:"向社中木上有鸠斗,此兵贼之象也。"

  又曰:公沙穆迁弘农令。永寿元年霖雨大水,三辅以东,莫不湮没。穆明晓占候,乃豫告,令百姓徙居高地,故弘农人独得免害。

  又曰:段翳字元章,广汉新都人。习《易经》,明风角。时有就其学者,虽未至,必豫知姓名。尝告守津吏曰:"当有诸生二人荷担问翳舍处者,幸为告之。"后如其言。又有一生来学,积年自谓略究要术,辞归乡里。翳为合膏药,并以简书封於筒中,告生曰:"有急,发视之。"生到葭萌,与吏争津,吏挝破从者头。生开筒得书,言:"到葭萌,与吏斗。头破者以此膏裹之。"生用其言,创者即愈。生叹服,乃还卒业。翳遂隐居窜迹,终于家。

  《晋书》曰:戴洋善方术。司马飏为乌程令,将赴职,洋曰:"君深慎下吏。"飏后果坐吏免官。洋又谓曰:"卿免官十一月,当作郡加将军。"至期,为太守镇武将军。飏卖宅将行,洋止之曰:"君不得至,当还,不可无宅。"飏果为徐龛所逼,不得之郡。元帝增飏众二千,使助祖逖。洋劝不行,乃称病,收付廷尉,俄而因赦得出。元帝将登祚,使洋择日,洋以为宜用三月二十四日景午。太史令陈卓奏"用二十二日。昔越王用三月甲辰反国。范蠡称宰婶之前,当主尽出,上下尽空,德将出游,刑入中宫。今与此同。"洋曰:"越王为吴所囚,虽当时逊媚,实怀怨怼,故用甲辰。乘德而归,留刑吴宫。今大王内无含咎,外无怨愤,当承天洪命,纳祚无穷。何为追越王去国留殃故事耶?"乃从之。咸和元年,祖约南行,路遇大雷雨西南来。洋曰:"甲子西南天雷,其下必失火。"将至夏,汝南人反,执约兄子济进於石勒,约府内地忽赤如丹,洋曰:"按《河图徵》云,地赤如丹血丸,当有下反上者,恐十月二十七日胡马当来饮淮水。"至时,石勒骑大至,攻城大战。其日西风,兵火俱发,约大惧,会风回、贼退。时传言勒潜骑向寿阳。约欲送其家还江东,洋曰:"必无此事。"寻而传言果妄。征西将军庾亮镇武昌,咸康三年,洋言於亮曰:"武昌土地有山无林,正可图始,不可居终。山作八字,数不及九。昔吴用壬寅来上。创立宫城,至己酉还下秣陵。陶公亦涉八年。土地盛衰有数,人心去就有期,不可移也。公宜更择吉处,武昌不可久住。"

  《隋书》曰:庾季才初仕梁,元帝颇明星历,因共仰观,从容谓季才曰:"朕犹虑祸起萧墙,何方可息?"季才曰:"顷天象告变,秦将入郢。陛下宜留重臣,作镇荆、陕,整旆旋都,以避其患。"帝初然之,后与懔等议,乃止。俄而江陵陷灭,高祖为丞相,尝夜召季才而问曰:"吾以庸虚,授此勾庶,天时人事,卿以为何如?"季才曰:"天道精微,难可急察。窃以人事卜之,符兆己定。季才纵言不可,公岂复得为箕、颍之士乎?"高祖默然久之,因举首曰:"吾今譬如骑兽,诚不得下矣。"因赐杂彩五十匹,绢二百段,曰:"愧公此意,宜善为思之。"大定元年正月,季才言曰:"今月戊戌平旦,清气如楼阙,见於国城之上,俄而变紫,逆风西行。《气经》云:'天不能无云而雨,皇王不能无气而立。'於今王气己见,须即应之。二月日出卯入酉,居天之正位,谓之二八之门。日者,人君之象。人君正位,宜用二月。其月十三日甲子,甲为六甲之始,子为十二辰之初。甲数九,子数又九,九为天数,其日即是惊蛰,阳气壮发之时。昔周武王以二月甲子日定天下,享年八百。汉高帝以二月甲午即帝位,享年四百。故甲子、甲午为得天数。今二月甲子,宜应天授命。"上从之。开皇初,授通直散骑常侍。高祖将迁都,夜与高颎、苏威二人定议。季才旦而奏曰:"臣仰观玄象,俯察图记,龟兆允袭,必有迁都。且尧都平阳,舜都冀土,是知帝王居止世代不同。且汉营此城,经今八百岁,水皆咸,不甚宜人。愿陛下协天人之心,为迁徙之计。"高祖愕然,谓颎等曰:"是何神也!"遂发诏施行。赐绢三百段,马两匹,进爵为公。谓季才曰:"朕自今己后,信有天道矣。"

  又曰:卢太翼善历数,其后目盲,以手摸书而知其字。仁寿末,高祖将避暑仁寿宫,太翼固谏不纳,至再三。太翼曰:"臣愚岂敢饰词,但恐是行銮与不及反。"高祖大怒,系之长安狱,期卉鼬斩之。高祖至宫寝疾,临崩,谓皇太子曰:"太翼非常人也,前后言事,未尝不中。吾来日道当不反,今果至此,尔宜释之。"

  《唐书》曰:桑道茂者,大历中游京师,善太一遁甲五行灾异之说,言事无不中。代宗召之禁中,待诏翰林,建中初,神策军修奉天城道,茂请高其垣闾,大为制度,德宗不之省。及朱泚之乱,帝仓卒出幸,至奉天,方思道茂之言。时道茂己卒,命祭之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三十三 ◎方术部十四

 

  ○占星

  《汉书》曰:高祖元年十月,五星聚东井。客谓张耳曰:"东井,秦地也。汉王入关,五星从岁星聚,当以义取天下。"

  《后汉书》曰:严光字子陵,少有高名,与光武同游。讥〈扌双〉即位,光变姓名,隐身不见。帝思其贤,乃令以物色访之。后齐国上言,有一男子,被羊裘,钓泽中。帝疑其光也。乃备安车玄纁,遣使聘之,三反而后至。帝尝引光入论道旧故,相对累日,帝从容问曰:"朕何如昔时?"对曰:"陛下差增於往。"因共偃卧。光以足加帝腹上。明日,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。帝笑曰:"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。"

  又曰:李郃,字孟节,汉中南郑人也。父颉以儒学称,官至博士。郃袭父业,逊太学,通五经,善河洛风星。外质朴,人莫之识,县召署幕门侯吏。和帝即位,分遣使者,皆微服单行,各至州县,观彩风俗。使者二人当到益部投郃舍。时夏夕露坐,郃因仰观,问曰:"二君发京师时,宁知朝廷遣二使耶?"二人默惊,相对视曰:"不闻也。"问郃何以知之,郃指星示云:"有使星向益州分野,故知之耳。"

  又曰:曹公破袁绍於官渡。初桓帝时,有黄星见於楚、宋之分。辽东殷馗善天文,言后五十岁当有真人起於梁、沛之间,其锋不可当。至是凡五十年而公破袁绍,天下莫敌也。

  《晋书》曰:戴洋善占候,扬州刺史尝问吉凶於洋,答曰:"荧惑入南斗,八月暴水,当有客军西南来。"如期果大水,而石冰作乱。冰既据扬州,洋谓人曰:"视贼云气,四月当破。"果如其言。泰宁二年正月,有流星东南行,洋曰:"至秋,应当寿阳。"及王敦作逆,祖约问其胜败,洋曰:"太白在东方,辰星不出。兵法先起者为主,应者为客。辰星若出,太白为主,辰星为客。辰星不出,太白为客。先起兵者败。今有客无主,有前无后,宜传檄所部应诏伐之。"约乃率众向合肥,俄而敦死众败,遂住寿阳。洋又谓曰:"江淮之间当有军事,谯城虚旷,宜还固守。不言然者,雍丘、沛皆非官有也。"约不从,豫土遂陷於贼。南中郎将桓宣以洋为参军,将随宣往襄阳,太守陶侃留之,住武昌。时侃谋北伐,洋曰:"前年十一月,荧惑守胃昴,至今年四月,积五百馀日。昴,赵之分野,石勒遂死。荧惑以七月退,从毕右顺行入黄道。未及天关,以八月二十二日复逆行,还钩、绕毕、向昴,昴、毕,为鄙兵主胡夷,故置矢弓以射之。荧惑逆行,司无德之国,石勒死是也。勒之馀烬己自残害,今年官与太岁、太阴三合癸巳。癸为北方,北方当授灾。岁、镇二星,共合翼、轸,从子及己,徘徊六年,荆郢之分,岁、镇所守。其下国昌,岂非功德之徵也?今年六月。镇星前角亢,角亢,郑之分。岁星移入房,太白为心。房,宋分,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。石季龙若行兵东南,此其死会。官若应天伐刑,径据宋、郑,则无敌矣,若灭与不取,反授其咎。"侃志在中原,闻而大喜会。病笃,不果行而薨。

  又曰:祖逖将城武牢,未成而逖病甚。先是,华谭、庾阐问术人戴洋,洋曰:"祖豫州九月当死。"初,有妖星见於豫州之分,历阳陈训谓人曰:"今年西北大将军当死。"逖亦见星,曰:"为我矣。方平河北,而天欲煞我,此乃不佑国也。"俄卒于雍丘。

  又《载记》曰:符坚。时有大风从西南来,俄而晦冥,恒星皆见。又有赤星见于西南。太史令魏延言於坚曰:"於占,西南国亡。明年必平蜀汉。"坚大悦。

  又曰:符坚以弟融为镇东大将军,代王猛为冀州牧。融将发,坚祖于霸东,奏乐赋诗。坚母荀氏以融少子,甚爱之。比发,三至灞上。其夕又窃如融所,内外莫知。是夜,坚寝於钎黈,魏延言天市南门屏内后妃星失明,左右阍寺不见后妃移动之象。坚问知之,惊曰:"天道与人,何其不远!遂重星官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崔浩明识天文,好观星变。常置金银铜铤於酢器中,令青夜有所见,即以铤书纸、作字,以记其异。

  又曰:姚兴死之前岁,太史奏荧惑在匏瓜星中,一夜忽然亡失,不知所在。或谓下入危亡之国,将为童谣言之,妖而后行其灾祸。太宗闻之大惊,乃召诸硕儒十数人,令与史官求其所诣。崔浩对曰:"按《春秋左氏传》说,神降于莘,其至之日各以其物祭也。请以日辰推之。庚午之夕,辛未之朝,天有云。荧惑之亡,当在此二日之内。庚之与午,皆主於秦,辛为西夷。今姚兴据咸阳,是荧惑入秦矣。"诸人皆作色,曰:"天上失星,人安能知其所诣,而妄说无徵之言?"浩笑而不应。后八十日,荧惑果出於东井,留守盘旋。秦中大旱赤地,昆明池水竭。童谣讹言国内喧扰。明年姚兴死,二子交兵,二年国灭。於是诸人乃服曰:"非所及也。"

  《唐书》曰:严善思,同州朝邑人也。少以学涉知名,尤善天文、历数及卜相之术。则天时为监察御史,稍迁太史令。圣历二年,荧惑入与鬼,则天以问善思,善思对曰:"商姓大臣当之。"其年,文昌左相王及善卒长安中。荧惑入月,镇星犯天关,善思奏曰:"法有乱臣伏罪,且有臣下谋上之象。"岁馀,张柬之、敬晖等起起兵,诛张易之昌宗。其占验皆此类。

  又曰:尚献甫,卫州汲人也,尤善天文。则天时召见,起家拜太史令。数顾问灾异事,皆符验。长安二年,献甫奏曰:"臣本命纳音在金,今荧惑犯上诸侯太史之位。荧惑,火也,火能克金,是臣将死之徵。"则天曰:"朕为卿禳之。"遽转献甫为水衡都尉,谓曰:"水能生金。又去太史之位,卿无忧矣。"其秋,献甫卒。则天甚嗟异惜之。

  又曰:元和八年,荧惑犯太微、上相,历执法。占者言:"今之三相皆不利,始轻末重。"月馀,李绛以足疾免。明年十日,李吉甫以暴疾卒。九年六月,武元衡为盗所害,年五十八。始元衡与吉甫齐年,又同日为宰相,及出镇,分领扬、益。至吉甫再入,元衡亦还。吉甫生一年以元衡生月卒,元衡后一年以吉甫生月卒。吉凶之数,若符会焉。

  ○占风

  《后汉书》曰:郎顗上书曰:"今月十七日,戊午徵日也。(阳嘉二年正月。)日加申,(日在申时也。)风从寅来,丑时而止。丑、寅、申皆徵也。不有火灾,必当为旱。(南方为征,故为火及旱也。)愿陛下校计缮修之费,求念百姓之劳,罢将作之官,减雕文之饰,损庖厨之馔,退晏私之乐。"

  又曰:任文公,巴郡阆中人也。(阆中,今隆川县。)父文孙明晓天官风星秘要。文公少修父术,州辟从事。哀帝时,有越巂太守欲反,刺史大惧,遣文公等五从事检行郡界,潜伺虚实,共止传舍。时暴风卒至,文公遽起,白诸从事促去,当有逆变来害人者,因起驾速驱。诸从事未能自发,郡果使兵煞之,文公独得免。

  又曰:李南字孝山,丹阳句容人也,少笃学,明於风角。和帝永元中,太守马棱坐盗贼事被徵,当诣廷尉。吏人不宁,南特通谒贺,棱意有恨,谓曰:"太守不得,今将即罪,而君反相贺耶?"南曰:"旦有善风,明日中时应有吉问,故来称庆。"旦日,棱延望景晏,以为无徵,至晡,乃有驿使赍诏书原停棱事。南问其迟留之状,使者曰:"向渡宛陵浦里航,(宛陵县二阳郡。航,以舟济水也。航,何唐切也。)马踠足,是以不得速。"(踠,屈损也。)棱乃服焉。后举有道辟公府,病不行,终於家。南女亦晓家术,为由拳县人妻。晨诣爨室,卒有暴风,妇便上堂,从姑求归,辞其二亲,姑不许,乃跪而泣曰:"家代传术。风卒起,先吹灶突及井,此祸为妇女主爨者,妾将亡之应。"因着其亡日,乃听还家。如期病卒。

  又曰:郎宗为吴令时,卒有暴风,宗占知京师当有大火,记识时日,遣人参候,果如其言。诸侯闻而表,上以博士徵之。宗耻以占验见知,戊崇书到,包县印绶於县延而遁去。遂终身不仕。

  《吴志》曰:孙权征黄祖,军行及浔阳,吴范见风气,因诣舡贺,瓷兵急行。至郎破祖,祖夜亡,权恐失之,范曰:"未远,必生擒祖。"至五更,果得之。权与吕蒙谋袭关羽,议之近臣,多曰不可。权以问范,范曰:"得之在后。"

  《晋书·戴洋传》曰:"……王辛德在南方,酉授自刑,梁在谯北。乘德伐刑,贼必破亡。及甲子日,东风,而雷西行,谯在南,雷在军前,为军驱除。昔吴伐关羽,天雷在前,瑜拜贺。今、往同,故知必克。"约从之,果平梁城。洋往浔阳,时刘裔镇浔阳,九月甲寅,申时回风从东来,入裔儿舡中西过,状如匹练,长五六丈。洋曰:"风从咸池下来,摄提下去。咸池为刀兵,大煞为死丧。到甲子日申时,府内大聚骨埋之。"裔问在何处,洋曰:"不出州府门也。"裔架东门,洋又曰:"东为天牢,下闭门,忧天狱。"至十二月十七日,洋又曰:"腊近,可氛门,以五十人备守,并以百人备东北寅上,以却害气。"裔不从。二十四日壬辰,裔遂为郭默所害。

  《北齐书》曰:权会明风角玄象,曾令家人远行,久而不反。其行人还,垂欲至宅,乃逢寒雪,寄息他舍。会方处学堂讲说,忽有旋风瞥然吹雪入户,会乃笑曰:"行人至,何意中停?"遂命使人,令诣某处追寻,果如语。每为人占筮,小大必中。但用爻辞、彖、象,以辨吉凶。

  ○占雨

  《后汉书》曰:任文公为侍中从事,时天大旱,白刺史曰:"五月一日当有大水,其变己至,不可防救,宜令吏人豫为其备。"刺史不听。文公独储大舩。百姓或闻,颇有为防者。到其日,旱烈。文公曰:"急促载,使白。"刺史笑之。日将中天,北云起,须臾大雨,至晡时,湔水涌起十馀丈,(湔,音千延反。)突坏庐舍,所害数千人。

  又曰:高获善天文,晓遁甲,能役使鬼神。时郡境大旱,太守鲍昱自往问何以致雨,获曰:"急罢三部督邮,(《续汉书》曰:监属县有三部,每部督邮书椂一人。)明府当自北出,到三十里,亭雨可致也。"昱从之,果得大雨。

  又曰:扬统善天文推步之术,建初中为鼓城令。一州大旱,统推阴阳消伏,县界蒙泽。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,亦即降澍。

  ○望气

  《史记》曰:汉文十五年夏四月,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,因说上设立渭阳五庙,欲出周鼎,当有玉英见。(《瑞图》云:玉英,五常并修则见。)

  《汉书》曰:范增说羽曰:"沛公居山东时,贪财好色。今闻其入关,珍物无所取,妇女无所幸,此其志不小。吾使人望其气,皆为龙,成五色,此天子气,急击之勿失!"

  又曰:孝武钓弋赵婕妤,昭帝母也,家在河间。武帝巡狩,过河间,望气者言:"此有奇女。"天子使召之。既至,女两手皆拳。上自披之,手即时伸,由是得幸,号曰"拳夫人"进为婕妤,居钓弋宫,生昭帝。

  又曰:宣帝,武帝曾孙,戾太子孙,生数月,遭巫蛊事。虽在襁褓,犹坐收系郡邸狱。而邴吉为廷尉监,怜之无辜,使女徒更乳养。望气者言:"长安狱中有天子气。"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,轻重皆煞之。内谒者令郭攘夜至郡邸狱,吉拒闭,使者不得入,赖吉得全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《光武纪》云:望气者苏阿伯为王莽使,至南阳,遥望见舂陵郭,唶曰:(唶,叹也,音千夜反。)"气佳哉!郁郁葱葱然。"及始起兵,还舂陵,远望舍南,火光赫然属天,有顷不见。

  《晋书》曰:秦时望气者云:"五百年后,金陵有天子气。"故始皇东巡狩以厌之,改其地曰"秣陵",壍北山以绝其势。及孙权之称号,自谓当之。考其历数,犹为未及。元帝之渡江也,乃五百二十六年,真人应之在此矣。

  又曰:初,吴之未灭也,斗牛之间有紫气。道术者皆以吴方强盛,未可图也,惟张华以为不然。及吴平之后,紫气愈明。(事见《剑门》中。)

  又曰:陈训字元道,历阳人也。学天文算历,阴阳占候,无不毕综,尤善风角。孙皓以为奉车都尉,使其占候。皓政严酷,训知其必败而不讣涸。时钱塘湖开,或言天下当太平。青盖入洛时,皓以问训。训曰:"臣止能望气,不能达湖之开塞。"退而告其友曰:"青盖入洛,将有与梓衔璧之事,非吉祥也。"寻而吴亡。及陈敏作乱,弟弘为历阳太守,训谓邑人曰:"陈家无王气,不久当灭。"弘闻,将斩之。训乡人秦璩为弘参军,乃说弘曰:"训善风角,可试之。如不中,徐斩未晚也。"乃赦之。时弘攻征东参军衡彦於历阳,乃问训曰:"城中有几千人,攻之可拔不?"训登牛渚山望气,曰:"不过五百人,然不可攻之,必败。"弘复大怒曰:"何有五千人攻五百人而不得理?"令将士攻之,果为颜所败。方信训有道术,乃优遇之。

  《宋纪》曰:齐宣帝坟茔在武进县,常有云气氤氲入天,故元嘉中望气者称此地有天子气。

  《后周书》曰:蒋昇字凤起,少善天文玄象之学。太祖雅信待之,常侍左右,以备顾问。大统三年,东魏将窦泰入寇,济自风陵,顿军潼关。太祖出师马牧泽。时西南有黄紫气抱日,从未至酉,大祖谓昇曰:"此何祥也?"昇曰:"西南未地,主土。土王四季,秦之分也。今大军既出,喜气下临,必有大庆。"於是进军与窦泰战,擒之。

  《隋书》曰:韦鼎仕梁,为太府卿。至德初,鼎质货田宅,寓居僧寺。友人毛彪问其故,答曰:"江东王气尽於此矣。吾与尔当葬长安,期运将及,故破产耳。"陈武帝在南州,鼎望气知其当王,遂寄孥焉。因谓陈武帝曰:"明年有大臣诛死,后四岁,梁其代终,天之历数当归舜后。昔周灭殷氏,封妫满于宛丘,其裔子孙因为陈氏。仆观明公天纵神武,继绝统者,无乃是乎!"武帝阴有图僧辩意,闻鼎言,大喜,因而定策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三十四 ◎方术部十五

 

  ○巫上

  《说文》曰:巫,祝也。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也。象人两袖舞形,与工同意。

  《周礼·春官》曰:司巫掌群巫之政令。若国大旱,则帅巫而舞雩。(雩,旱祭也。)国有大灾,则帅巫而造巫恒。凡圣事,掌巫降之礼。男巫掌望祀、望衍授号,旁招以茅。女巫掌岁时祓除、衅浴。旱暵则舞雩。若王后吊,则与祝前。凡邦之大灾,歌哭而请。

  《礼》曰:君临臣丧,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,(为有凶邪之气在侧,君闻大夫之丧,去乐卒事而往末袭也。其己袭,则止巫去。祧茢,鬼所恶。茢,萑苕,可扫不祥。)所以异於生也。

  又曰:襄公朝于荆,康王卒,荆人曰:"必请袭。"(欲使袭之公依。)鲁人曰:"非礼也。"荆人强之,巫先桃茢。荆人悔之。(巫祝桃茢,君临臣丧之礼。)

  又曰:岁旱,穆公召县子而问然,曰:"天久不雨,吾欲暴巫而奚若?"曰:"天则不雨,而望之愚妇人,於以求之,毋乃己疏乎?"(己犹甚也。巫主接神,亦觋天哀而雨之。《春秋传》说,巫在女曰巫,有男曰觋。《周礼》女巫旱暵则舞雩。)

  《传》曰:晋侯改葬共太子。秋,狐突適下国,遇太子,太子使登,仆,而告之曰:"夷吾无礼,余得请於帝矣,将以晋畀秦,秦将祀余。"对曰:"臣闻之:'神不歆非类,民不祀非族'君祀无乃殄乎?且民何罪?失刑乏祀,君其图之。"君曰:"诺。吾将复请。七日,新城西偏,将有巫者而见我乎?"许之,遂不见。

  又曰:夏,大旱,公欲焚巫、尫。臧文仲曰:"非旱备也。修城郭、贬食、省、用、务穑劝分,(杜预注曰:劝分,有无相济也。)此其务也。巫、尫何为?天欲煞之,则如勿生;若能为旱,焚之滋甚。"公从之。是岁饥而不害。

  又曰:初,楚范巫商似,(商似,范巫之名。)谓成王与子玉、子西曰:"三君皆将强死。"城濮之役,王思之,故使止子玉曰:"毋死。"不及。止子西,子西缢而悬绝,王使適至,遂止之,使为商公。沿汉泝江,将入郢。王在渚宫,下,见之。惧而辞曰:"臣免於死,又有谗言谓臣将逃,臣归死於司败也。"王使为工尹。又与子家谋煞穆王,穆王闻之,煞斗宜申及仲归。

  又曰:晋侯梦大厉,披发讥楖,搏应而踊曰:"煞余孙不义,余得请於帝矣。"坏大门及寝门而入。公惧,入於室,又坏户,公觉。召桑田巫,(桑田。晋邑。)巫言如梦。公曰:"何如?"曰:"不食新麦矣。"(言公不得及食新麦。)六月丙午,晋侯欲麦,使甸人献麦,馈人为之。召桑田巫,示而煞之。将食,张,如厕,陷而卒。

  又曰:晋中行献子将伐齐,梦与厉公讼,弗胜。公以戈击之,首坠于前,跪而戴之,奉之而走。见梗阳之巫皋。他日见诸道,与之言同,巫曰:"今兹主必死。若有事於东方,则可逞。"献子许诺,晋伐齐。

  又曰:公在楚,楚人使公亲襚,公患之。穆叔曰:"祝殡而襚,则布币也。(先使巫祝除殡之凶邪,而行襚礼,与朝而布币尾〈繼去纟〉。)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。(茢,黍攘。)楚人弗禁,既而悔之。

  《书》曰:敢有恒舞于宫,酣歌于室,时谓巫风。

  《论语》曰:人而无恒,不可以作巫医。

  《史记》曰:魏文侯时,西门豹为邺令。往到邺,会长老,问民之疾苦。长老云:"苦於河伯娶妇,以故贫。"豹问其故,对曰:"邺三老、廷掾常岁敛百姓,取其钱数百万,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,与巫共分其馀钱持归。当其时,巫行视小家女好者,云:'是当为河伯妇。'即聘娶。洗沐,为治新缯绮縠之衣,闲居斋戒,为治斋宫河上,张缇绛帐帷,女居其中,为具牛酒饮食。十馀日,共粉饰之,如嫁女床席,令女居其上,浮之河中。始浮,行数十里拇驶。其人家有好女者,恐大巫祝为河伯娶之,以故多持女远逃亡,以故城中益空无人,又贫困,所从来久远矣。民人俗语曰:'即不为河伯娶妇,水来漂溺民人。'"西门豹曰:"至为河伯娶妇时,愿与三老、巫祝、父老送女河上,幸来告语之,吾欲往送女。"皆曰:"诺。"至其时,西门豹往会之河上。三老、官属、豪长、父老皆会与,却蜀观之者二千人。其巫,老女子也,年七十。从弟子女十人所,衣皆缯单衣,立大巫旁。西门豹曰:"呼河伯妇来,视其好丑。"即将女出帷中,来至前。豹视之,顾谓三老、巫祝、父老、女子,曰:"是女不好,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,更求好女,后日送之。"即使卒共抱女巫妪投之河中。有顷,曰:"巫妪何久也?弟子趣之!"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。有顷,曰:"弟子何久也?复使一人趣之!"复投一弟子河中。凡三弟子。西门豹曰:"巫妪、弟子,女也,不能白事,烦三老入白之。"复投三老河中。西门豹簪笔罄折,向河立侍良久,长老旁观者皆为惊恐。西门豹顾曰:"巫妪、三老不来还,奈之何?复使廷掾与豪长一人趣之。"皆叩头且破,额血流地,色若死灰。西门豹曰:"诺。且留待之。"须臾,豹曰:"廷掾起矣。河伯留之久矣,皆罢去归。"邺吏民大惊恐,是后不敢复言河伯娶妇。

  又曰:武帝时,游水发根(服虔云:游水,县名。发根,人姓。)言上都有巫病,而鬼下之,上召置祠之甘泉。及病,使人问神君,神君曰:"天子无忧病。"於是病愈。

  又曰:柏梁灾,越巫勇之曰:"越俗有火灾,后起屋必用胜服之。"於是作建章宫,度为千门万户。

  又曰:越巫立越祀,而以鸡卜,上信之。(《汉书音义》曰:持鸡。鸡卜如鼠卜矣。)

  又曰:孝武帝天汉二年秋,上禁巫祠道中者。文颖曰:"始汉家於道中祠,排祸咎,移之於行人百姓,以其不经,今止之也。"

  《后汉书》曰:樊崇等至弘农,与更始诸将战,克胜,众遂大集,乃分万人为一营,凡三十营,置三老、从事各一人。进至华阴,军中常有齐巫鼓舞,祠城阳景王以求福助。(以其定诸吕,安淑稷,故郡国多为立祠焉。盆子承其后,故军中祠之也。)巫言:景王大怒曰:"当为县官,何故作贼?"(县官谓天子也。)有笑巫者,辄病,军中惊动。时方望弟阳怨更始,煞其兄,乃逆说崇等曰:"更始荒乱,政令不行,故使将军得至於此。今将军拥百万之众,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,为群贼不可以久,不如立宗室,挟议诛伐,以此号令,谁敢不服?"崇等以为然,而巫言益甚,前及郑。(令阜孙。)乃相与议曰:"今迫近长安,而鬼神如此,当求刘氏,共尊立之。"六月,遂立盆子为帝,自号为建世元年。

  又曰:许杨字伟君,汝南平与人也,少好术数。王莽辅政,召为郎,稍迁酒泉都尉。及莽篡位,杨乃变姓名为巫医,逃匿他界。莽败,方还乡里。

  又曰:弟五伦为会稽太守。会稽俗多淫祀,好卜筮,常以牛祭神,百姓财产以之困匮。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,发病且死,为牛鸣。前后郡将莫敢禁。伦到官,移书属县,晓告百姓,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者,诈怖愚人,皆案论之。有妄屠牛者,吏辄行罚。人初颇恐惧,或祝诅妥茉,伦案之愈急。后遂绝,百姓以安。

  又曰:顺帝时,廷尉河南吴雄,字季高,以明法律断狱平。起自孤寒,致位司徒。雄少时,家贫丧母,营人所在封土者,择葬其中,葬事趣辨,不问时日,巫医皆言当族灭,而不顾及。子孙恭,三代廷尉,为法名家。

  又曰:宋均为九江太守,陵道县有虞后二山,人共祠之。众巫遂取百姓男女,以为公妪。(以男为山公,以女为山妪,犹祭之尸主也。)岁岁改易,既而不敢嫁娶。前后守令莫敢禁,均乃下书曰:"自今以后,为山娶者,娶巫家,勿扰良人。"於是遂绝。

  又曰:安丘望之,字仲都,京兆长陵人。少时学《老子经》,恬静,不求进官,号曰安丘丈人。成帝闻,欲见,望之辞不肯见,为巫医於人间也。

  《献帝起居注》曰:李傕性喜鬼怪左道之术,常有道人、女巫击鼓下神,祭六丁,符劾厌胜之,具无不为。又於朝廷省门外为董卓作神坐,数以牛羊祠之。天子使在中郎将李固持节,拜傕为大司马,在三公之右。傕自为得鬼神之助,乃厚赐诸巫。

  《东观汉记》曰:高凤年老,执志不倦,名声着闻。太守连召请,恐不得免,自言本巫家,不应为吏。

  又曰:班超使西域,于阗王广德,超至,礼意甚疏。其俗信巫,巫言:"神怒何故向汉?汉使有骊马,急求取以祠我。"广德就超请马,超许之,而令巫自来取马。有顷,巫至,超即斩其首送广德,因辞让之。

  《吴志》曰:茎〈扌双〉有疾,求视鬼者,得一人。茎〈扌双〉欲试之,乃煞鹅而埋之,於中架小屋施床机,以妇人纸履服物着其上,乃使觋视之,告曰:"若能说此冢中鬼形状者,即信。当厚赐加赏矣。"竟日尽夕无言,帝问之急,乃曰:"实不见有鬼,但见一白鹅立墓上。所以不即白之者,疑是鬼神变化作此。想当候其贞形而定,无复移易,不知何故,不敢不以实上闻。"茎〈扌双〉乃厚赐之。

  《晋书》曰:夏统字仲御。从父敬宁祠先人迎女巫章丹、陈珠,二人并有国色,装服甚丽,善歌舞,又能隐形匿景。甲夜之初,撞钟击鼓,间以丝竹,丹、珠乃大破舌,吞刀吐火云雾杳冥,流光电发。统诸从兄弟欲往观之难统,於是共绐之,曰:"从父间疾病得瘳,大小以为喜,欲因其祭祀,并往贺之,卿可俱行乎?"统从之入门,忽见丹、珠在中庭,轻步徊舞,灵谈鬼笑,飞觞挑拌,酬酢翩翻。统惊愕而走,不由门,破藩直出。

  又曰:武悼杨后既为贾后所幽死,贾后又信妖,巫谓太后必诉冤先帝,乃覆而殡之,施诸厌劾符书药物。

  又曰:李矩屯于荥阳,刘聪遣从弟畅步骑三万讨矩,屯于韩王故垒。时畅卒至城东,矩未暇为备,遣使奉牛酒诈降於畅,畅大飨渠帅,人皆醉饱。知矩谋夜袭之,兵士以贼众,皆有惧色。矩令郭诵祷郑子产祠,曰:"君昔相郑,恶鸟不鸣,凶胡臭羯,何得过庭!"使巫扬言:东里有教,当遣蜀兵相助。将士闻之,皆踊跃争进。

  又《载记》曰:石虎太子邃保母刘芝,初以巫术进,及养邃,有深宠,通贿赂,豫言论,权倾朝廷,亲贵多出其门,封芝为宜城君。

  又曰:李雄母罗氏。雄信巫觋之言,多有忌讳,至欲不葬其母,司空赵肃谏之。

  《宋书》曰:前废帝子业好游华林园竹林堂,使妇人裸身相逐,有一妇人不从,命斩之。后经少时,梦游后堂,有一女子骂曰:"尔悖虐不道,明年不及熟矣。"帝怒,遂於宫中求得似所梦者,戮之。其夕,复梦所戮女骂曰:"汝枉煞我,以诉上帝。"至是巫云:"此堂有鬼。"帝日与阴山公主及六宫彩女数百人随郡巫捕鬼,屏除侍卫,帝亲自射之。

  又曰:王僧绰豫参朝政,从兄徵惧其太盛,劝令损抑,僧绰乃求吴郡及广州。会巫蛊事泄,上先召僧绰,具以言之。

  又曰:明帝选王俭尚阳羡公主,拜驸马都尉。帝以俭嫡母武康公主因太初巫蛊事,不可以为妇姑,欲开冢离葬。俭因入自陈,密以死请,故事不行。

  《齐书》曰:郁林王在西州,令女巫杨氏祷祝,速求天位。及文惠薨,谓由杨氏之力,倍加敬信,呼杨姿。宋氏己来,人间有杨姿儿歌,盖此徵也。武帝有疾,又命杨氏日夜祈祷。

  又曰:明帝身衣绛衣,服饰皆赤,以为厌胜。巫觋云,后湖水头经过宫内,致帝有疾。帝乃自至太官水沟,左右启太官无水则不立,帝决意塞之,欲南引淮流。会崩,事寝。

  又曰:东昏侯偏信蒋侯神,迎来入宫,昼夜祈祷左右。朱光尚诈云见神,动辄咨启,并云降福,遂加位相国。朱又为灵帝车服羽仪,一依王者。又曲信小祠,日有十数巫师魔媪,迎送纷纭。光尚辄托云神意。范云谓光尚曰:"君是天子要人,当思百全计。"光尚曰:"至尊不可谏正。当托神鬼以达意耳。"后东入乐游,人马忽惊,以问光尚,光尚曰:"先帝大瞋,不许数出。"帝大怒,拔刀与光尚寻觅,既不见处,乃缚菰草为明帝形,北面斩之。

  又曰:诸暨东洿里屠氏女,父失明,母有痼病疾,亲戚相弃,乡里不容。女移父母,远住纻舍,昼彩樵,夜纺绩,以供养。父母俱卒,亲营殡葬,负土成坟。忽空中声云:"汝性可重山,神欲相驱使。汝可为人疗病,必得大富。"女谓是魃魅,弗敢从,遂得病积时,邻舍人有溪蜮毒者,女试疗之,自觉病便差,遂以巫道为人疗病,无不愈。家产日益,乡里多欲要之。女以无兄弟,誓守坟墓不嫁。

  又曰:武陵王毕为祠部尚书,巫觋或言晔有非常之相,以此自负。武帝闻之,故无宠,未常处方岳焉。

  又曰:王敬则母为女巫,常谓人云:"敬则生时,胞衣紫色,后应得鸣鼓角。"人笑之曰:"汝子得为人吹角可矣。"后果封侯,给鼓吹。

  又曰:袁君政字世忠,为豫章内史,性不信巫邪。有师世荣称道术,为一郡巫长。君政在郡小疾,主簿熊岳荐之,师云:"须疾者衣为信。"命君政以所着襦与之。事竟,取襦云:"神将送与北斗。"君政使检诸身,於衣里获之。以为乱政,即刑於市而焚神,一郡无敢行巫。

  《梁书》曰:沈约病,梦齐和帝剑断其舌,令巫视之,言如梦。乃呼道士奏赤章於天,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。

  又曰:元帝背生黑子,巫媪见曰:"此大贵不可言。"

  又曰:蔡撙为临海太守,有百姓杨元孙以婢彩兰,贴与同里正黄权,约生子酬乳哺直。权死后,元孙就权妻吴氏赎婢,吴背约不还。元孙诉,撙判还本主。吴能为巫,出入撙内,以金钏赂撙妾,遂改判与吴。元孙挝登闻鼓讼之,为有司劾。时撙己去郡,虽不坐,而常以为耻。

  又曰:王神念为青冀二州刺史,性刚正,所更州郡,必禁止淫祠。时东北有石鹿山,临海有神庙,妖巫欺惑百姓,远近祈祷,糜费极多。及神念至,便令毁拆,风俗遂改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郭祚少而孤贫,状什不伟,乡人莫之识也。有女巫许相后当富贵。祚涉历经史,习崔浩之书,尺牍文章见称於世。举秀才,对策上弟,拜中书士,累迁黄门侍郎。

  又曰:定州流人解思安,其兄庆宾惧后役追责,规绝名贯,乃认城外死尸,诈称其弟为人所煞,迎归殡葬。颇类思安,见者莫辩。又有女巫杨氏自云见鬼,说思安被害之苦,饥渴之意。庆宾又诬疑同军兵苏显甫、李盖等所害。经州讼之,二人不胜楚毒,各自款引。狱将决竟,李崇疑而停之。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,伪从外来,诣庆宾,告曰:"仆住在北州,去此三百。有一人见过寄宿,夜中共语,疑其有异,便即诘问,迹其由绪,乃云是流兵,背役逃走。姓解,字思安。时欲送官,苦见求及,称有兄庆宾,今住扬州相国城内,更姓徐君,脱矜悯为往告报,见申委曲。家兄闻此,必重相报,所有资财,当不爱惜。今但见质,若往不获,送官何晚?是故相告指伸此意。君欲见雇几何当放贤弟,若其不信,可见随看之。"庆宾怅然失色,求其少停,当备财物。此人具以报,崇摄庆宾,问曰:"尔弟逃亡,何故妄认他尸?"庆宾伏引。更问盖等,乃云自诬。数日之间,思安亦为人纠送。崇召女巫视之,鞭笞一百。崇断狱精审,皆此类也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初,齐神武之克邺城,於北台上建立神祠,盍布衣时所事也。每祠之日,惟与巫潘妪及数人行事,亲自神宰割,外无见者。至是,齐主焚除创薯,并掷巫於火,令烧煞之。

  又曰:齐高纬夜梦黑衣贵人迭相驱逐,乃向之拜。巫者乌大以厌之。又於芳林园自着破衣裳为穷貌,入市躬自交易焉。筑西鄙诸城为羌兵鼓噪凌之,多作黑衣人共相执缚,亲率内参临拒,或实弯弓射人,自晋阳东巡,单马驰骛前不得有人,衣解发散而归。

  又曰:崔季舒未遇害,家池莲茎化为却舒,着鲜卑帽。妻昼魇,魇寤云,见人长一丈,遍体黑毛,欲来逼己。巫曰:"此是五道将军,入宅者不祥。"

  又曰:侯景之首,至於江陵,枭之於市,然后煮而漆之,以付武库。先是,谣曰:"苦竹町,市南有好井。"荆州军煞侯景,及首至湖东,付咨议参军宗季长,季长宅东有苦竹町,以景首置其中,用市南井水煮之。先是,巫言有鬼万计,断头折颈,入宅去来云。季长大惧,设斋迎佛,又有数万鸟,自江津飞噪集其家焉。

  《北史》曰:齐琅琊王俨之未获罪,邺北城有白马佛塔,是石季龙时为澄公所作。俨将修之,巫曰:"若动此浮图,北城失主。"不从。破至弟二级,得白蛇,长数丈,回旋失之,首墚而败。

  又曰:窦泰母初梦风雷暴起,若有雨状。出庭观之,见雷光夺目,骤雨沾洒,寤而惊汗,遂有娠。期月而不产,大惧。有巫曰:"渡河湔裙裾,产子必易。"便向水所,忽见一人曰:"当生贵子,生可从而南。"泰母从之,俄而生泰。

  《隋书》曰:卫昭王爽讨突厥,明年,徵为纳言,高祖甚重之。未几,爽寝疾。上使巫者薛荣宗视之,云:"众鬼为厉。"爽令左右驱逐之。居数目,有鬼物来击荣宗,荣宗走下而死。其日,爽毙。

  又曰:李景为代州总管。先是,府内井中甃上生花如莲,并有龙见,时变铁为马甲士。又有神人,长数丈,见於城下,其迹长四尺五寸。景问巫。对曰:"此是不祥之物,来食人血耳。"景大怒,推出之。旬日而兵至,死者数万焉。

  又曰:李密破宇文化及,化及还,其劲兵良马多战死,士卒皆倦。王世充欲乘其弊而击之,恐人不一,乃假托鬼神,言梦见周公。乃立祠於洛水上,遣巫宣言:"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,当有大功。不则兵皆疫死。"兵多楚人,俗信妖妄,故出言以惑之。众皆请战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